招谏·纳谏·听纳·推诚 原文

  ◎闰位部·招谏

  古之令王曷尝不谋及黄询于刍荛昼日以询问命官而箴阙然後臻夫治也。自大运中否群雄擅命瓜剖鼎峙分霸区域吴蜀而下逮乎!朱梁或克己悔过畴咨善训或灾谪著见乐闻过咎或遵述古道以广言路或延访幽远以询阙政莫不发明诏布德音勤勤恳恳而敷求谠议者已。若乃纳谏有如流之速从善有转规之易斯固弥缝其阙驯致於道其如闻义不徙垂之空言者亦可恧欤。

  吴大帝权初信任校事吕壹壹後奸罪发露伏诛帝引咎责躬乃使中书郎袁礼告谢诸大将因问时事所当损益礼还复有诏责数诸葛瑾步骘朱然吕岱等曰:袁礼还云:与子瑜(诸葛瑾字)子山(步骘字)义封(朱然字)定公(吕岱字)相见并以时事当有所先後各自以不掌民事不肯便有所陈悉推之伯言(孙逊字)承明(潘字)伯言承明见礼泣涕恳恻辞旨辛苦至乃怀执危怖有不自安之心闻此怅然深自刻怪何者夫惟圣人能无过行明者能自见耳人之举措何能悉中独当已有以伤拒众意忽不自觉故诸君有嫌难耳不尔何缘乃至於此乎!自孤兴军五十年所役赋凡百皆出於民天下未定孽类犹存士民勤苦诚所贯知然劳百姓事不得已与诸君从事自少至长有二色以谓表里足以明露公私分计足用相保尽言直谏所望诸君拾遗补阙孤亦望之昔卫武公年过志壮勤求辅弼每独叹责。且布衣韦带相与交结分成好合尚污垢不异今日诸君与孤从事虽君臣义存犹谓骨肉不复是过荣福喜戚相与共之忠不匿情智无遗计事统是非诸君岂得从容而已哉!同船济水将谁与易齐桓公诸侯之霸者耳有善《管子》未尝不叹有过未尝不谏谏而不得终谏不止今孤自省无桓公之德而诸君谏诤未出於口仍执嫌难以此言之孤於齐桓良优未知诸君於《管子》何如耳久不相见因事当笑共定大业整齐天下当复有谁凡百事要所当损益乐闻异计救所不逮。

  赤乌十一年二月地仍震诏群僚各厉精思朕过失无有所讳。

  宋文帝元嘉五年诏曰:朕承洪业临飨四海风化未弘治道多昧求之人事鉴寝惟忧加顷阴阳违序旱疫成患仰惟灾戒责深在予思所以侧身克念谳狱详刑上答天谴下恤民瘼群后百司其各献谠言指陈得失勿有所讳。

  孝武帝即位诏曰:世道未夷惟忧在国夫使群善毕举固非一才所议况以寡德属衰薄之期夙宵寅想永怀待旦王公卿士凡有嘉谋善政可以移风训俗咸达乃诚无或依隐。

  明帝泰始二年诏曰:夫秉机询政立教之攸本举贤聘逸弘化之所基故负鼎进弘殷代以康释钓作辅周祚斯朕甫承大业训道未敷虽侧忠规伫梦岩筑而良图莫荐奇士弗闻永鉴通古无忘宵寝今藩隅克晏敷化维始屡怀存治望箴阙王公卿士群僚庶官其有嘉谋直献扌求俗济时咸切事陈奏无或依隐。

  南齐太祖建元三年诏曰:王公卿士荐谠言。

  武帝永明元年诏内外群僚各举朕违肆心规谏。

  郁林王隆昌元年正月诏百僚极谏得失。

  明帝建武二年诏王公卿士内外群僚各举朕违肆心极谏。

  东昏侯永元三年正月诏百官陈谠言。

  梁武帝天监元年即位诏曰:商俗甫移遗风尚炽下不上达繇来远矣。升中驭索增其懔然可於公车府谤木肺石旁各置一函。若肉食莫言山阿欲有横议投谤木函。若从我江汉功在可于犀兕徒弊龙蛇方悬其次身高才妙摈压莫通怀传吕之术抱屈贾之叹理有然受困包匦夫大政侵小豪门陵贱四民已穷九重莫达。若欲自申并可投肺石函六年正月诏曰:径寸之宝或隐沙泥以人废言君子斯戒朕听朝宴罢思阐政术虽百辟卿士有怀必闻而蓄响幽遐未臻魏阙或屈以贫陋或间以山川顿足延首无因奏达岂所谓浮沉靡漏远近兼得者乎!四方士民。若有欲陈言刑政益国利民沦碍幽远不能自通者可各诠条布怀於刺史二千石有可申采大小以闻十年七月诏曰:昔公卿面陈载在前史令仆陛奏列代明文所以彼庶绩成兹群务晋氏陵替虚诞为风自此相因其失弥远遂使武帐空劳无汲公之奏丹墀徒辟阙郑生之履三槐八座殆有务之官宜有所论可入陈启庶藉周爰少裨寡薄。

  普通三年五月赦诏公卿百僚各上封事。

  大同二年三月诏曰:政在养民德存被物上令如风民应如草朕以寡德运属时来拨乱反正条焉三纪不能使重门不闭守在海外疆场多阻车书未一民疲转输士劳边防彻田为粮未得顿止治道不明政用多僻百辟无沃心之言四聪阙飞耳之听州辍刺举郡忘共治致使失理负谤无由闻达侮文弄法因事生奸石空陈悬锺徒设书不云:乎!股肱惟人良臣惟圣赖贤佐救其不及凡厥在朝各献谠言政治不便於民者可悉陈之。若在四远刺史二千石长吏并以奏闻细民有言事者咸为申达朕将亲鉴以舒其过文武在位举尔所知公侯将相随才擢用拾遗补阙勿有所隐。

  陈後主太建十四年二月诏曰:昔睿后宰民哲王御虽德称汪明能普烛犹复虚已乞言降情访道高咨岳牧下听舆台故能政。若神明事无悔吝朕纂承丕绪思隆大业尝惧九重已遂四聪未广欲听昌言不疲痹足。若逢廷折无惮批鳞而口柔之辞傥闻於在位腹诽之意或隐於具僚非所以弘理至公缉熙帝载者也。内外卿士文武众司。若智周政术心练治体救民俗之疾苦辨禁网之疏密者各进忠谠无所隐讳朕将虚已听受择善而行庶深鉴物情贞我王度。

  至德四年正月诏曰:尧施谏鼓禹拜昌言求之异等久著前册举以淹滞复闻昔典斯乃治道之深规帝王之切务朕以寡昧丕承鸿绪未明虚已日旰兴怀万机多紊四聪弗达思闻謇谔采其谋略王公以下各荐所知傍询管库爰及舆皂一介有能片言可用朕亲加听览俾兹启沃。

  北齐文宣帝即位诏曰:有能直言正谏不避罪辜謇謇。若朱谔谔。若周舍开朕意沃朕心弼予一人利兼百姓者必当宠以荣禄待以不次。

  孝昭帝即位诏謇正之士并听进见陈事。

  梁太祖乾化元年正月朔日有食之庚寅制曰:两汉已来日蚀地震百官各上封事指陈得失盖欲周知时病尽达物情用缉国章以奉天诫朕每思逆耳罔忌触鳞将洽政经庶开言路况兹谪见当有咎徵其在列辟群臣危言正谏极万邦之利害致六合之殷昌毗予一人永建皇极。

  二年诏曰:谤木求规集囊贡事将裨理道岂限侧言应内外文武百官及草泽并许上封事极言

  ◎闰位部·纳谏

  《书》曰: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则知君以虚受为德臣以尽节为忠有国之谋猷立身之模范何莫繇斯者也。观夫闰位之君容纳直言信用正谏或有宠而必弃或临事而不行或营构而休工或畋游而罢意得顺流转规之旨获享国永年之运垂於世也。不亦美乎!。

  秦始皇为秦王九年齐人茅焦说秦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繇此背秦也。秦王乃迎太后於雍而入咸阳(《说苑》曰:秦始皇立茅焦为傅。又爵之上卿太后大喜曰:天下元直使败复成安秦社稷使妾母子相见者茅焦之力也。)後居甘泉宫(咸阳宫西宫也。)。

  吴大帝以建安二十年征合肥率轻骑将往突敌长史张谏曰:此乃偏将之任愿抑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帝纳言而止明年将复出军。又谏,於是遂止不行。

  薛综为尚书仆射嘉禾中公孙渊降吴而复叛帝盛怒欲自亲征综上疏谏时群臣多谏帝遂不行(又选曹尚书陆瑁上疏谏帝览瑁书嘉其词理端切遂不行)。又大将军陆逊上疏谏帝纳用焉。

  张休为右弼都尉帝常游猎迨暮乃归休上疏谏戒帝大善之潘为少府帝数射雉谏帝曰:相与别後时或出耳不复如往日之数也。曰:天下未定万机务多射雉非急弦绝括破皆能为害乞特为臣故息置之出见雉翳故在乃手自撤坏之帝由是自绝不复射雉。

  刘基为大司农帝欢宴之末自起行酒虞翻伏地阳醉帝去翻起坐帝,於是大怒手剑欲击之时坐者莫不遑遽唯基起抱帝谏曰:大王以三爵後杀善士虽翻有罪天下孰知之帝曰:曹孟德尚杀孔文举孤於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德轻害士人天下非之今大王躬行德义欲与尧舜比隆何自喻於彼乎!翻由是得免帝因敕左右自今酒後言杀者皆不得杀。

  宋高祖初平关中得姚兴从女有盛宠以之废事谢诲谏即时遣出。

  文帝时雍州刺史张邵以黩货下廷尉将致大辟左卫将军谢述上表陈邵先朝旧勋宜蒙优贷帝手诏酬纳焉述语子综曰:主上矜邵夙诚特加曲恕吾所启谬会故特见酬纳耳。若此迹宣布则为侵夺主恩不可之大者也。使综对前焚之太祖後谓邵曰:卿之获免谢述有力焉。

  何尚之为尚书右仆射时文帝行幸还多侵夕尚之表谏优诏纳之。

  南齐太祖建元初王僧虔为丹阳尹郡县狱相承有上汤杀囚僧处上疏言之帝纳其言。

  武帝幸方山曰:朕经始此山之南复为离宫之所故应有迈灵丘灵丘者山湖新林苑也。太子詹事徐孝嗣答曰:绕去声黄山款牛首乃盛汉之事今江南未广民亦劳止愿陛下少更留神帝竟无所修立竟陵王子良永明末武帝将射雉子良上书谏虽不尽纳而深见宠爱梁高祖初为梁公纳齐东昏侯余妃颇妨政事侍中范常以为言未之纳也。後与范同入卧内。又谏曰:昔汉高祖居山东贪财好色及入关定秦财帛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范增以为其志大故也。今明公始定天下海内想望风声奈何袭乱之踪以女德为累王茂因起拜曰:范言是公必以天下为念无宜留惜高祖默然便疏令以余氏赉茂高祖贤其意而许之明日赐茂钱各百万及在位敦睦九族优待朝士有犯罪者皆讽群下屈法申之百姓有罪皆案之以法缘坐则老幼不免一人亡逃则举家质作人既穷急奸宄益深後帝亲祠南郊秣陵老人遮帝曰:陛下为法急於黎庶缓於权贵非长久之术诚能反是天下幸甚,於是思有以宽之。

  江子四为尚书右丞大同二年上封事极言治政得失高祖诏曰:古人有言屋漏在上知之在下朕所种过不能自觉江子四等封事诏尚书可时加检校於有蠹患者便即勒停宜速详启勿致淹缓。

  北齐孝昭帝每访问左右冀获直言曾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远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弘帝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後。又疏漏泽因被宠遇其乐闻过如此赵郡王小名须拔与厍狄显安侍坐於孝昭帝帝曰:须拔我同堂弟显安我亲姑子今序家人礼除君臣之敬可言我之不逮显安曰:陛下多妄言曰:若何对曰:陛下昔见文宣以马鞭挞人常以为非而今行之非妄言邪帝握其手谢之。又使直言对曰:陛下太细天子更似吏帝曰:朕其知之然无法来父将整之以至无为耳。又问王答如显安皆从容受纳王为太子太傅孝昭帝斩人於前问曰:此人合死不曰:罪实合死但恨其不得死地臣闻刑人於市与众弃之殿廷非杀戮之所帝改容曰:自今当为王公改之。

  武成帝先患气因饮辄大发动右仆射和士开每谏不从属帝气疾发。又欲饮士开泪下欷不能言帝曰:卿此是不言之谏因不复饮。

  ◎闰位部·听纳

  傅曰:从善如登《书》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诸道斯亦君人者听纳之难也。自咸秦以迄江表逮於北齐莫不扌处万乘之势居兆民之上兵力雄盛威权独运亦能垂采嘉谟延纳谠议讲求策略优容亮直已然之失改而不吝惟机之务谋无过举用能克济於勋业惟和於政典通下情而无壅熙百志而咸虽刍荛之微咸献其说在牧圉之贱并竭其诚而况於在廷师师之臣在位济济之士孰不尽忠而效智哉!。

  秦李斯初入秦拜为客卿会韩人郑国来间秦以作泾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抵为其主游说间於秦耳请一切逐客李斯亦在逐中乃上书秦王乃除逐客之令。

  吴大帝初为吴侯建安五年立十三年九月曹公入荆州刘琮举众降曹公得其水军船步兵数十万将士闻之皆恐帝延见群下问以计策议者咸曰:曹公豺虎也。然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日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奄有其地刘表治水军蒙冲斗舰乃以千数操悉浮以氵公江兼有步兵水陆齐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愚谓大计不如迎之周瑜曰:不然操虽名汉相其实汉贼也。将军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扌处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尚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请为将军筹之今使北土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久来争疆场。又能与我交胜负於船楫可乎!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後患。且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将军禽操宜在今日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帝曰: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久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击甚与孤合此天以君受孤也。帝拔刀砍前奏案曰:诸将吏敢复有言当迎操者与此案同及会罢之夜瑜请见曰:诸人徒见操书言水步八十万而各恐惧不复料其虚实便开此议甚无谓也。今以实较之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军已久疲所得表众亦极七八万耳尚怀狐疑夫以疲病之卒御狐疑之众数虽甚多未足畏得精兵五万自足制之愿将军勿虑帝抚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子布文表诸人各顾妻子挟持私虑深失所望独卿与子敬耳卿与子敬程公便在前发孤当续发人众多载资粮为卿後援卿能辩之者诚决邂逅不如意便还就孤孤当与孟德决之後遂破曹公於赤壁。

  陆逊为将时荆州士人新还仕进或未得所逊上疏曰:昔汉高受命招延英异光武中兴群俊毕至苟可以熙隆道教者来必远近今荆州始定人物未达臣愚乞普加覆载抽拔之恩令并获自进然後四海延颈思归大化帝敬纳其言。

  甘宁为周瑜吕蒙所荐达於帝帝加异同於旧臣宁陈计曰:今汉祚日微曹操弥憍终为篡盗南荆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诚是国之西势也。宁已观刘表虑既不远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规之不可後操图之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年老耄已甚财并乏左右欺弄务於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修怠於耕戍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鼓行而西西扌处楚关大势弥广即可渐规巴蜀帝深纳之。

  吕拜右蒙军虎威将军鲁肃卒蒙西屯陆口肃军马万馀尽以属蒙与关羽分上接境知羽骁雄有并兼心。且居国上流其势难久初鲁肃等以为曹公尚存祸难始构宜相辅协与之同仇不可失也。蒙乃密陈计策曰:今征虏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蒋钦将游兵万人循江上下应敌所在蒙为国家前据襄阳如此何忧於操何赖於羽。且羽君臣矜其诈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东向者以至尊圣明蒙等尚存也。今不於强壮时图之一旦僵仆欲复陈力其可得邪帝深纳其策。又聊复与论取徐州意蒙对曰:今操远在河北新破诸袁抚集幽冀未暇东顾徐土守兵闻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势陆通骁骑所骋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後旬必来争虽以七八万人守之犹当怀忧不如取羽全扌处长江形势益张帝尤以此言为当蒙竟袭破羽。

  张梁为扬武中郎将领江夏太守孙奂裨将帝在武昌欲还都建业而虑水道溯流二千里一旦有警不相赴及以此怀疑及至夏口於坞中大会百官议之诏曰:诸将吏勿拘位任其有计者为国言之诸将或陈宜立栅夏口或言宜重设铁锁者帝皆以为非计时梁为小将未有知名乃越席而进曰:臣闻香饵引泉鱼重币购勇士今宜明树赏罚之信遣将入沔与敌争利形势既成彼不敢干也。使武昌有精兵万人付智略者任将常使严整一旦有警应声相赴作甘水城轻舰数十诸所宜用皆使备具如此开门延敌敌自不来矣。帝以梁计为最得即超增梁位後稍以功进至沔中督。

  宋武帝闻咸阳沦没欲复北伐从事中郎谢晦谏以士马疲怠乃止。

  南齐太祖初徵顾欢为扬州主簿欢至称山谷臣上。表曰:臣闻举网提纲振裘持领纲领既理毛目自张。然则道德纲也。物势目也。上理其纲则万机时序下张其目则庶官不旷是以汤武得势师道则祚延秦项忽道任势则身戮夫天门开阖自古有之四气相新裘代进今火泽易位三灵改宪天树明德对时育物搜扬仄陋野无伏言是以穷谷愚夫敢露偏管谨删撰老氏献治纲一卷伏愿稽古百王斟酌时用不以刍荛弃言不以人微废道率土之赐也。微臣之幸也。幸赐一览则上下交泰虽不求民而民悦不祈天而天应应天悦民则皇基固矣。臣志尽幽深无与荣势自足霞不须禄养陛下既远见寻求敢不尽言言既尽矣。请从此退时员外郎散骑刘思效。又表陈谠言曰:宋自大明已来渐见弊徵赋有增於往天府尤贫於昔兼军警屡兴伤夷不复戍役残丁储无半菽小民嗷嗷无乐生之色贵势之流货室之族陈服伎乐争相奢丽亭池第宅竞趣高华至於山泽之人不敢采饮其水草贫富相辉损源尚未陛下宜发明诏吐德音布惠泽禁邪伪薄赋敛省徭役绝奇丽之赂塞郑卫之倡变历运之化应质文之用不亦大哉!。又彭汴有鸱枭之巢青丘为狐兔之窟虐害逾纪残暴日滋鬼泣旧泉人悲故壤童孺视编而惭生耆老看左衽而耻没陛下宜仰答天人引领之望下吊沉黎倾首之勤授钺卫霍之将遗策萧张之师万道俱前穷山荡谷此即常山不足指而倾渤海不足饮而竭岂徒残寇尘灭而已哉!帝诏曰:朕夙夜惟寅思弘治道纾梦岩滨垂精管库旰食萦怀其勤至矣。吴郡顾欢散骑郎刘思效或至自丘园或越在冗位并能献书金门荐辞凤阙辨彰治体有协朕心今出镇外可详择所宜以时敷奏欢近已加旌贲思效可付选铨序以显谠言。

  刘绘为南康相郡事之暇专意讲说太祖左右陈洪请假南还问绘在郡何以既而闻之曰:南康是三州喉舌应须治,岂可以年少讲学处之邪徵还为安陆王护军司马。

  刘善明太祖初为淮南宣城二郡太守陈事十一条。又谏起宣阳门表陈宜明守宰赏罚立学校制斋祀广开宾馆以接荒民帝答曰:具卿忠谠之怀夫赏罚以惩守宰餙馆以待遐荒皆古之善政吾所宜勉更撰斋祀或非易制国学之美已敕公卿宣阳门今敕停寡德多阙思复有闻。

  明帝即位谘议参军张忻泰上书陈便宜二十条其一条言宜毁废塔寺帝并优诏报答。

  梁高祖时朱异诣都上书言建康宜置狱司比廷尉敕付上书详议从之旧制年二十五方得释褐时异二十一特敕擢为扬州议曹从事史。

  锺嵘南齐永元末除司徒行参军天监初制度虽革而日不暇给嵘乃言曰:永元肇乱坐弄天爵勋非即戎官以贿就挥一金而取九列寄片札以招六校骑都塞市郎将填街服既缨组尚为臧获之事职惟黄散犹躬胥徒之役名实淆紊兹焉莫甚臣愚谓永元诸军官是素族士人自有清贯而因斯受爵一宜削除以惩侥倖。若吏姓寒人听其门品不当因军遂滥清级。若侨杂伧楚应在绥抚正宜严断禄力绝其妨正直乞虚号而已谨竭愚忠不恤众口敕付尚书行之。

  北齐神武时高仲密之叛神武知其繇崔暹将杀之文襄匿暹为之请神武曰:我为尔不杀然须与苦手文襄出暹而谓陈元康曰:暹。若得杖不须见我及暹见神武将解衣受罚元康趣入止之因历阶升曰:王方以天下付世子有一崔暹不能免其杖父子尚尔况世间人邪神武意解曰:不繇元康崔暹得一百乃舍之。

  阳休之为度支尚书孝昭帝留心政道每访休之治术休之答以明赏罚慎官方禁氵侈恤民患为致治之先帝深纳之。

  ◎闰位部·推诚

  夫知人则哲盖王者之攸难任贤勿贰乃临下之懿范所以当开创之期济经纶之业自非开宽明之怀纳义烈之士察其心腑鉴彼邪正则何以闻谗间之辞不以介意解就擒之虏咨以良策得讹言而抚慰用逆党之才能盖上能以诚信而自持下则感待遇之过望为之御侮罔避艰难虽不能混一区宇大庇苍黔而君臣之际亦可咏矣。

  蜀先主初见诸葛亮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悦先主解之曰:孤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羽飞乃止。

  关羽河东解人亡命奔涿郡先主於乡里合徒众羽与张飞为之御侮先主为平原相以羽飞为别部司马分统部曲先主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先主周旋不避艰难。

  吴孙策与太史慈战於神亭慈败为策所执策素闻其名即解纟专请见咨问进取之术慈答曰:破军之将不足与论事策曰:昔韩信定计於广武今策决疑於仁者君何辞焉慈曰:州军新破士卒离心。若傥分散难复合聚欲出宣恩安集恐不合尊意策长跪答曰:诚本心所望也。策。又谓慈曰:闻卿昔为太守劫州章赴文举诣玄德皆有烈义天下智士也。但所未得其人耳射钩斩古人不嫌孤是卿知己勿忧不如意也。出教曰:龙欲腾翥先阶尺水者也。策。又曰:刘牧往责吾为袁氏攻庐江其意颇猥理恕不足何者先君手下兵数千馀人尽在公路许孤志在立事不得不屈意於公路求索故兵再往才得千馀人耳仍令孤攻庐江尔时事势不得不为行但其後不遵臣节自弃作邪僭事谏之不从丈夫义交苟有大故不得不离孤交求公路及绝之本末如此今刘繇丧亡恨不及其生时与共论辨今儿子豫章不知华子鱼待遇何如其故部曲复依随之否卿则州人昔。又从事宁能往视其儿子并宣孤意於其部曲部曲乐来便与俱来不乐来者。且安忄尉之并观察子鱼所以牧御方规何似庐陵鄱阳人民亲附之否卿手下兵宜将多少自繇意慈曰:慈有不赦之罪将军量同桓文待遇过望古人报生以死期於尽节没而後已今并息兵兵不宜多将数十人自足以往还也。策曰:明日中望君来还诸将皆疑策曰:太史子义青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子义慈字不欺策明日大请诸将预设酒食立竿视影日中而慈至。

  张昭为孙策长史抚军中郎将昭每得北齐士大夫书疏专归美於昭昭欲嘿而不宣则惧有私宣之则恐非宜进退不安策闻之叹笑曰:昔《管子》相齐一则仲父二则仲父而桓公为霸者宗今子布贤我能用之其功名独不在我乎!。

  大帝以张为会稽东部都尉遣之部,或以本受北任嫌其志趣不止於此帝不以介意。

  宋高祖以太子詹事中书令传亮任总国权听於省见客神虎门外每旦车常数百辆。

  刘粹毅族兄也。粹尽心高祖不与毅同高祖欲谋毅众并疑粹在夏口高祖屡信之及大军至粹竭其诚力事平封滠县男食邑五百户。

  孝武帝时王玄谟尝讨南郡王义宣人言玄谟在梁山与义宣通谋帝不能明後为雍州刺史闻讹言玄谟欲反帝知其虚驰使抚慰之。又曰:梁山风尘初不介意君臣之际过足相保聊复为笑伸卿眉头玄谟性严未尝妄笑人言玄谟眉头未曾伸故帝以此戏之。

  南齐太祖初镇淮阴为宋帝所疑遗书结青州刺史王玄邈玄邈不相答和及罢州还太祖以经途。又要之玄邈虽许既而严军直过还都启帝称太祖有异谋太祖不恨也。明中太祖引为骠骑司马冠军将军太山太守玄邈甚惧而太祖待之如初陈显达为护军将军太祖即位後御膳不宰牲显达上熊一盘帝即以充饭。

  梁高祖初举义师时马仙卑为齐宁朔将军高祖使其故人姚仲宾说之仙卑於军斩仲宾以殉义师至新林仙卑犹持兵於江西口抄运建康城舀仙卑号哭经宿乃解兵归罪高祖劳之曰:射钩斩昔人弗忘卿勿以戮使断运苟自嫌绝也。仙卑谢曰:小人如失主犬後主饲之便复为用高祖笑而美之。

  陈高祖初为广州中直兵参军监江西督护梁大同中卢安兴为广州南江督护杜僧明与兄天合俱行安兴死僧明复副其子子雄子雄讨交州土豪李贲不克赐死子雄弟子略子烈与僧明天合周文育同谋攻广州高祖时在高要率众来讨大破之杀天合生禽僧明及文育等高祖并释之引为主帅高祖征交趾讨元景仲僧明文育并有功。

  韦载为义兴太守高祖诛王僧辨遣周文育袭载载婴城自守相持数旬高祖闻文育军不利乃自将征之克水栅仍遣载族弟赍书喻载以诛王僧辨意并奉梁敬帝敕载得书乃以其众降于高祖高祖厚加抚忄尉即以监义兴郡所部将帅并随才任使引载常置左右与之谋议。

  文帝初为临川王拒王琳於南皖时荀朗从帝会高祖宴驾宣太后与舍人蔡景历秘不发丧朗弟晓在都知之乃谋率其家兵袭台事觉景历杀晓仍系其兄弟帝即位并释之因厚抚慰朗令与侯安都共拒王琳琳平迁使持节安北将军散骑常侍都督霍晋合三州诸军事三州刺史。

  陆子隆少慷慨有志功名起家东宫直後侯景之乱於乡里聚徒是时张彪为吴郡太守引为将帅彪徙镇会稽子隆随之及文帝讨彪彪将沈泰吴宝真申缙等皆而子隆力战败绩文帝义之复使领其部曲抜为中兵参军。

  後主末鲁广达为中领军隋将韩擒虎之过江也。达长子世真在新蔡乃与其弟世雄及所部奔擒虎遣使致书以招广达广达时屯兵京师乃自劾廷尉请罪後主谓之曰:世真虽异路中大夫公国之重臣吾所恃赖岂得自同嫌疑之间手赐黄金即日还营。

  北齐神武为东魏丞相孝静帝兴和中高季式镇永安戍高慎以武牢叛遣信报季式季式得书惊惧即狼狈奔告神武神武信其至诚待之如旧。

  文襄帝辅政时清河王岳初与神武经纶天下家有私兵并蓄戎器储甲千馀领至是岳以四海无事表纳之帝敦至亲之重推心相任云:叔属居肺腑职在维城所有之甲本资国用叔何疑而纳之文宣之世亦顿请纳。又固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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