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泽 原文
◎邦计部·山泽
昔禹别九州贡金三品成周之制名山大泽不以封者盖与民同财但赋税之而已至汉武山海之货隆盐铁之利制官府作为刑辟繇是言事者析毫犯法者连袂矣。其後因时立法或暂罢而寻复出令生奸益繁文而密网氵公革之制於兹可见贪凉之弊莫之能救矧。又茗荈科禁源於唐室诏条既举榷课弥广稽夫元始之论策书攸纪方此之时英俊咸集仁智勇辩各明其趣及桑大夫据当世合时变上权利之略钜儒宿学不能自解良史以博物通达目之然而权万物之轻重以佐公家之用度以代有司之徵敛斯亦安边境制四夷国之大业不可废也。若乃防禁弥峻氐彖尽取奸臣恣其聚敛细民困於浸渔此固在上之所慎焉。
管仲为齐相谓桓公曰:海王之国(海王者言以负海之利而王其业者王于况切)谨正盐(正税也。音征)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每终月大男食盐五升少半(少半犹劣薄也。)大女食盐三升少半吾子食盐二升少半(吾子犹言小男小女也。)此其大历也。(历数也。)盐百升而釜(盐十二两七铢一黍十分之一为升当米六合四勺也。百升之盐七十六斤十二两十九铢二累为釜当米六斗四升者是已)合盐之重升加分强釜五十也。(分强半强也。令使盐官税其盐之重每一升加半合为强而取之则一釜之盐得五十合而为之强)升加一强釜一百也。升加二强釜二百也。锺二千(十釜之盐七百六十八斤为锺当米六斛四斗是也。)十锺二万百锺二十万千锺二百万万乘之国人数开口千万也。(举其大数而言之也。开口谓大男小女之所食盐也。)禺之商日二百万(禺读为偶对也。商计也。对其大男小女食盐之口数而立以计所税之盐一日计二百万合为二百锺也。)十日二千万一月六千万万乘之国正九百万也。(万乘之国大男大女食盐者千万人而税之盐一日二百锺十日二千锺一月六千锺今。又施其税数以千万人如九百万人之数则所税之盐一日百八十锺十日千八百锺一月五千四百锺)月人三十钱之籍为钱三千万(又变其五千四百锺之盐而籍其钱计一月每人籍钱三十凡千万人为钱三万矣。以此籍之数比其常籍则当一国而有三千万人矣。)今吾非籍之诸君吾子而有二国之籍者六千万(诸君谓老男老女也。六十以上为老男五十以上为老女既不籍於老男老女。又不籍於小男小女乃能以千万人当三千万者盖盐官之利耳盐官之利既。然则铁官之利可知也。盐官之利当一国而三万人铁官利当一国三万人焉故能有二国之籍者六千万人耳常籍人之数犹在此外)使君施令曰:吾将籍於诸君吾子则必嚣号今夫给之盐则百倍归於上人无以避此者数也。今铁官之数曰:一女必有一针一刀。若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若其事立行(大锄谓之铫)行服连(辇名所以载作器人挽者也。)轺辇者(轺音羊昭切辇音居玉切大车驾马者也。)必有一斤一锯一锥一凿。若其事立不尔而成事者天下无有今针之重加一也。三十针一人之籍(针之重每十分加一分以为强而取之则一女之籍得三十针)刀之重加六五六三十五刀一人之籍也。(刀之重每十分加六分以为强而取之五六为三十则一女之籍得五刀也。)耜铁之重加七三耜铁一人之籍也。(耜铁之重每十分加七分以为强而取之则一农之籍得三耜)其馀轻重皆准此而行(其器弥重其加弥多)。然则举臂胜(音升)事无不服籍者桓公曰:。然则国无山海不王乎!管仲对曰:因人之山海假之名有山海之国(虽无海假名有海虽无山假名有山)售盐於吾国(彼国有盐而粜於吾国为售耳)釜十五吾受而官出之以百(受取也。假令彼盐平价釜当十钱者吾。又加五钱取之所以来之也。既得於盐则令吾国盐官出而粜之釜一百钱也。)我未与其本事也。(与用也。本事本盐也。)受人之事以重相推(以重相推谓加五钱之类也。)此人用之数也。(彼人所有而皆为我用之)。又曰:齐有渠展之盐(渠展齐地也。沛水出流入海之处可煮盐之所也。古曰:渠展之盐)请君伐{艹租}薪使国人煮水为盐(煮海水也。)正(音征)而积之十月始生至於正月成三万锺下令曰:孟春既至农事。且起大夫无得缮蒙墓理宫室立台榭筑墙垣北海之众无得聚庸(庸功)而煮盐(北海之众谓北海煮盐之人本意禁人煮盐下令以农事虑有妨夺先自大夫起欲人不知其机斯为权术)。若此则坐长十倍以令籴之梁赵宋卫濮阳彼尽馈食之国(本国自无盐远馈而食之)无盐则肿守圉之国用盐独甚桓公乃使籴之得成金万斤(一云:万一千馀斤)。
韩厥为晋大夫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郇瑕古国名河东解县西北有郇县)沃饶而近盐(盐盐池猗氏县盐池是。)国利君乐不可失厥曰:不可不如新田(今平阳降邑县是)夫山泽林盐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财易致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
汉高祖封兄仲之子濞为吴王会孝惠高帝时天下初定郡国诸侯各务自拊循其民吴有豫章郡铜山濞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东煮海水为盐以故无赋国用饶足(铸钱煮海收其利以足国用故无赋於民也。)。
武帝时大农上盐铁丞孔仅东郭咸阳言(东郭姓咸阳名奏上其言也。)山海天地之藏宜属少府陛下弗私以属大农佐赋愿募民自给费因官器作鬻盐官与牢盆(牢价直也。今世言雇手牢。又曰:牢禀食也。古者名禀为牢盆鬻盐盆也。)浮食奇民欲擅山海之货(谓主领也。)以致富羡役利细民(羡饶也。)其沮事之议不可胜听敢私铸铁器鬻盐者钅丈左趾(钅丈足钳也。)没入其器物郡不出铁者置小铁官便属在所县使觐咸阳乘传举行天下盐铁(举皆也。普天下皆行之也。)作官府(主鬻铸其出纳之处也。)除故盐铁家富者为吏益多贾人矣。
昭帝始元六年二月诏有司问郡国举贤良文学民所疾苦议罢盐铁榷酤(武帝时以国用不足县官悉自卖盐铁酤酒昭帝却未务本不与天下争利故罢之也。)治粟都尉领大农桑弘羊难(难诸议者之言也。)以为国家大业所以制四夷安边足用之本不可废也。乃与丞相田千秋共奏罢榷酤。
宣帝地节四年九月诏曰:今郡国颇被水灾已赈贷盐民之食而价咸贵众庶重困其减天下盐价。
元帝时尝罢盐铁官三年而复之(一云:宣元成哀年五世无所变改)王莽时羲和鲁正言名山大泽盐铁钱布帛五均赊贷在县官(谓主领也。),於是置命士督五均六郡有数人皆用富贵雒阳薛子仲张长叔临姓伟等(姓姓名伟也。)乘传求利交错天下因与郡县通奸多张空簿(簿计簿也。)府藏不实百姓俞病莽知民苦之复下诏曰:夫盐食肴之将(将大也。一说为食肴之将帅)酒百乐之长嘉会之好铁田农之本名山大泽饶衍之藏五均赊贷百姓所取平以给澹铁布铜冶通行有无备民用也。此六者非编户齐民所能家作(家谓家家自作也。)必仰於市虽贵数倍不得不买豪民富贾即要贫弱先圣知其然也。故之每一为设科条防下争利故罢之也。禁犯者罪至死奸吏滑民并侵众庶各不安生。
後汉光武建武初彭宠为渔阳太守有旧铁盐官宠转以贸积珍宝益富强。
卫飒建武中为桂阳太守郡内来阳县山铁铸石佗郡民庶尝因依聚会私为冶铸遂招来亡命多致奸盗飒乃上起铁官罢斥私铸岁所增入五百馀万。
章帝时郑众为大司农帝议复盐铁官众谏以为不可诏数切责至被奏劾众执之不移帝不从时尚书张林曰:盐者食之急也。县官可自卖盐武帝时施行之名曰:均输,於是事下尚书通议尚书朱晖议曰:王制天子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食禄者不与百姓争利均输之法与贾贩无异以布帛为租则吏多奸官自卖盐与下争利非明主所宜行帝本以林言为是得晖议因发怒遂用林言少时复止。
和帝以章和二年二月即位四月戊寅诏曰:昔孝武皇帝致诛胡越故权收盐铁之利以奉师旅之费自中兴以来匈奴未宾永平末年复修征伐先帝即位务休力役然犹深思远虑安不忘危探观旧典复收盐铁欲以防备不虞宁安边境而吏多不良动失其便以违上意先帝恨之故遗戒郡国罢盐铁之禁纵民煮铸入税县官如故事(县官为天子)其申敕刺史二千石奉顺圣旨勉弘德化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永元十五年复置涿郡故盐铁官(其郡县有盐官铁官者随事广狭置令长及丞秩次皆如县官)。
魏太祖为汉大将军建安初治书侍御史卫觊镇关中时四方大有还民关中诸将多引为部曲觊书与荀曰:关中膏腴之地顷遭荒乱人民流入荆州者十万馀家闻本土亦宁皆企望思归而归者无以自业诸将各竞招怀以为部曲郡县贫弱不能与争兵甲遂强一旦变动必有後忧夫盐国之大宝也。自乱来放散今宜如旧制使者监卖以其直益市犁牛。若有归民以供给之劝耕积粟以丰殖关中远民闻之必日夜竞还。又使司隶校尉留治关中以为之主则诸将日削官民日盛此强本弱敌之利也。以白太祖太祖从之始遣谒者仆射监盐官领校尉治弘农流人果还关中丰实。
齐王嘉平四年关中饥司马宣王表兴京兆天水南安盐池以益军实。
蜀先主定益州置盐府校尉盐铁之利利之甚多有裨国用。
晋武帝泰始末交州牧陶璜上言以合浦郡土地硗甬无有田农百姓唯以采珠为业商贾去来以珠贸易而吴时珠禁甚严虑百姓私散好珠禁绝去来人以饥困。又所调猥多恨每不充今请上珠三分输二次者输一粗者蠲除自十月讫二月非采上珠之时听商旅往来如旧并从之。
元帝建武元年初弛山泽之禁。
南燕慕容德立冶於商山置盐官於鸟尝泽以广军国之用。
陈文帝天嘉二年十二月甲申太子中庶子虞荔御史中丞孔奂以国用不足奏立煮海盐传及榷酤之科诏并施行。
後魏献文皇兴四年十一月诏弛山泽之禁。
孝文太和六年八月罢山泽之禁。
十九年崔挺为光州刺史先是州内少铁器用皆求之他境挺表复铁官公私有赖。
二十年十二月开盐池之禁与民共之。
宣武景明四年七月诏还收盐池利以入公。
正始三年四月诏罢盐池禁先是河东郡有盐池尝立官司以收税既而罢之民有富强者专擅其用贫弱者不得资益延兴末复立盐司量其贵贱节其赋入,於是公私兼利宣武政存宽简复罢其禁。
延昌三年有司奏长安骊山有银钅广二石得银七两镇州上言曰:刘山有银钅广八石得银七两锡二百馀斤其色洁白有逾上品诏并置银官常令采铸。又汉中旧有金户千馀家常於溪水沙金年终总输(後临淮田为州刺史奏罢之)。
孝明神龟元年闰七月开常州银山之禁与民共之是时太师高阳王雍太傅清河王怿等奏盐池天藏资育群生仰惟先朝限者亦不苟与细民竞兹嬴利但利起天地取用无法或豪贵封护或近者[A092]守卑贱远来贸然绝望是以因置主司令其裁察强弱相兼务令得所。且什一之税自古及今所济为广自尔霑洽远近齐平公私两宜储益不少乃至鼓吹主簿王俊兴等辞称请供百官食盐二万斛之外岁求输马千匹牛五百头以此而推非可稍计其後通直散骑常侍兼中尉甄琛。表曰:王者道同天壤地齐造化济民拯物为民父母故年不登为民祈祀灾所惠天子顺之山川秘利天子通之苟益生民损躬无[A092]如或所取唯为赈恤是以月令称山林泽薮有能取蔬食禽兽者皆野虞教导之其迭相侵夺者罪之无赦此明导民而弗禁通有无以相济也。《周礼》虽有川泽之禁正所以防其残尽必令取之有时斯所谓鄣护虽在公更所以为民守之尔。且一家之长惠及子孙一运之君泽周天下皆所以厚其所养以为国家之富未有尊居父母而醯醢是[A092]富有万品而一物是规今者天为黔首生盐国与黔首鄣护其利犹是富专口断不及四体也。且天下夫妇岁贡粟帛四海之有备奉一人军国之资取给百姓天子亦何患乎!贫而苟禁一池也。古之王者世育其民或水火以济其用或巢宇以诲其居或教农以去其饥或训衣以除其弊故周诗称教之诲之饮之食之皆所以抚覆导养为之求利者也。臣性昧玄理识无远尚每观上古爱民之迹时读中华骤税之书未尝不叹彼远大惜此近狭今伪弊相承仍崇阙匣之税大魏恢博唯受帛之输是使远方闻者罔不歌德昔甫以弃宝得民硕会以爱财失众君王之义宜其高矣。魏之简税惠实远矣。语称出纳之吝有司之福施惠之难人君之祸夫以府藏之物以不施而为灾况府外之利而可[A092]之於黔首。且善藏者藏於民不善藏者藏於府藏於民者民忄而君富藏於府者国怨而民贫国怨则示化有亏民贫则君无所取愿此盐禁使沛然远及依《周礼》置水衡之法使之监导而已诏曰:民利在斯深如所陈付八座议可否以闻司徒录尚书事彭城王勰兼尚书邢峦等奏琛之所列当乎!有言首尾大备或无可贬但恐坐谈则理高行之则事阙是用迟回未谓为可窃惟古之善为治者莫。若昭其胜途悟其远理及於救世升降称时欲令丰无过溢险不致弊役养消息备在厥中节约取足成其性命如不尔者焉用君为任其生产随其啄食便是刍狗万物不相由矣。自大道既往恩惠生焉下奉上施卑高理睦然恩重既交思极之术广尝恐财不国泽不厚民故多方以达其情立法以行其志至乃取货山川轻在民之贡立税关市裨十一之储收此与彼非利己也。回彼就此非为身也。所谓集天地之产惠天地之民藉造化之富赈造化之贫彻商贾给戎战赋四民赡军国取乎!用乎!各有宜也。久以禁此渊池不专大官之御敛此匹帛岂为後宫之资既润不在己彼我理一犹积而散之将焉所[A092]。且税之本意事有可求固以布济生民非为富贿藏货不尔者昔之君子何为然哉!是以後来经图末之或改故先朝商较小大以情降鉴之流兴复盐禁然自行以来典司多怠出入之间事不如法随令细民怨嗟商贩轻议此乃用之者无方非兴之者有谬至使朝廷明识兴议其间今则罢之惧失前旨一行一改法。若弈棋参论理要宜依前式诏曰:司盐之税乃自古通典然兴利制民亦代,或不同苟可以富民益化唯理所在甄琛之表实所谓助政毗治者也。可从其前计使公私并宜川利无拥尚书严为禁豪强之制也。
孝昌三年雍州刺史萧宝寅反以尚书右仆射长孙稚为行台讨之时薛凤贤反於正平薛修义屯聚河东分据盐河攻围蒲坂东西连结以应宝寅稚乃据河东时有诏废盐池盐税稚上。表曰:盐池天资贿货密迩京圻惟须宝而护之均赡以理今四境多虞府库整竭然冀定二州。且亡。且乱常调之绢不复可收仰惟府库有出无入必须经纶出入相补略论盐税一年之中准绢帛犹不应减三十万疋也。便是移冀定二州置於畿甸今。若废之事用同失前臣仰违严旨而先讨关贼径解河东者非是长安而急蒲坂蒲坂一陷没失盐池三军口命济赡理绝天助大魏兹计不爽昔高祖平之年无所乏少犹创置盐官而加典制非为物竞利恐由利而乱俗也。况今王公素餮百官尸禄租税六年之粟调折来岁之资此皆出人私财夺人旅力岂是愿言事不获已臣辄符司监将尉还率所部依常收税更听後敕。
前废帝初即位诏税盐之官可废之。
东魏孝静天平初於沧瀛幽青四州之境傍海置灶以煮盐沧州置灶千四百八十四瀛州置灶四百五十二幽州置灶八十青州置灶五百四十六。又於邯郸置灶四计终岁合收盐二十万九千七百八斛四斗军国所资得以周赡。
後周太祖初为魏相创制六官掌盐掌四盐之政令一曰散盐煮海以成之二曰监盐引池以化之三曰形盐掘地以出之四曰饴盐於戎以取之凡监盐形盐每地为之禁百姓取之皆税焉。
隋高祖开皇元年三月戊子弛山泽之禁。
三年高祖以周末之弊收利盐池盐井皆禁百姓采用,於是通盐池盐井与百姓共之远近大悦。
唐玄宗开元元年十一月河中尹姜师度以安邑盐池渐涸师度开拓疏决水道置为盐池公私大收其利是月左拾遗刘彤上。表曰:臣闻汉孝武为政厩马三十万後宫数万人外讨戎夷内兴宫室殚费之甚实百当今而古费多而货有馀今用少而财不足何也,岂非古取山泽而今取贫民哉!取山泽则公利厚而人归於农取贫民则公利薄而人去其业故先王作法也。山海有官虞衡有职轻重有术禁发有时一则专农二则饶国夫煮海为盐采山铸钱伐木为室农馀之辈寒而无衣饥而无食佣赁自资者穷苦之流也。若能取山海厚利夺农馀之人调敛重徭免穷苦之子所谓损有馀而益不足帝王之道可不谓然乎!臣愿陛下诏盐铁木等官收其利贸迁於人则不及数年府有馀储矣。然後下宽大之令蠲穷独之徭可以惠群生可以柔荒服虽戎狄降伏尧汤水灾无足虞也。奉天变唯陛下行之帝令宰臣议可否咸以盐铁之利甚益国用遂令将作大匠姜师度户部侍郎强循俱摄御史中丞与诸道按察使简校海内盐铁之课比令使人勾当除此更无别求在外不细委知如闻称有侵刻宜令本州刺史上佐一人简校依令式收税如有落帐欺没仍委按察纠觉奏闻其姜师度除蒲州盐池以外自馀处更不须巡捡。
二十五年判仓部格蒲州盐池令州司监当租分与有力之家营种之课收盐每年上中下畦通融取一万石仍差官人简校。若陂渠穿穴所须功力先以营种之家人丁充。若破坏过多量力不齐者听役随近人夫。又屯田格幽州盐屯每屯配丁五十人一年收率满二千八百石以上准营田第二等二千四百石以上准第三等二千石以上准第四等大同横野军盐屯配丁五十人每屯一年收率千五百石以上准第二等千二百石以上准第四等成州长道县盐井一所并节级有赏罚蜀道等十州盐井总九十所每年课盐都当钱八千七百九贯(陵州井一所课都当钱二千六十一贯绵州井四所都当钱二百九十四贯资州井六十八所都当钱千八十三贯泸州井五所都当钱千八百八十贯荥州井十二所都当钱四百贯梓州七百二十贯遂州四百十二贯阆州千七百贯普州二百七贯果州二十六贯)。若闰月计加一月课随月徵纳任以钱银兼纳其银两别常以二百价为估其课依都数纳官欠即均徵灶户。
肃宗乾元元年司金郎中第五琦为河南等五道度支使创立盐法就山海井灶收榷其盐官置盐院官吏出粜其旧业户并浮人愿为业者免其杂徭隶盐铁使盗煮私市罪有差百姓除租庸外无得横赋人不益税而上用以饶。
代宗大历八年六月癸亥户部侍郎判度支韩上言安邑县盐池生乳盐其状鲜丽七月乙亥解县安邑两池生乳盐户部侍郎判度支韩上言曰:臣顷进漫生盐故老相传已称傅瑞今乳盐新出特表非常伏请荐於清庙编之史册从之仍颁赐宰相以下有差(时盐池为潦水所入诈奏为瑞)初榷盐起於第五琦及刘晏代其任法术精密官无遗利初岁入钱六十万贯季岁十倍而人无厌苦大历末通计一岁征赋所入总一千三百万贯而盐利过半。
德宗以大历十四年五月即位七月庚午诏曰:朕闻王者不贵远物所宝惟贤故尧设茅茨禹卑宫室光武舍去宝剑顺帝封还大珠朕仰止前王思齐大素邕州所奏金坑诚为润国语人於利非朕素怀方以不贪为宝惟德其物岂尚此难得之货生可欲之心耶其金坑任人开采官不得占。
建中三年五月诏榷盐每一斗更加百文。
兴元元年十月丁巳诏诸道榷盐宜令中书门下及度支裁减估价兼条疏利害奏闻。
贞元二年四月陕虢观察使李泌奏虢州卢氏县山治近出瑟瑟请充贡献禁人开采诏曰:瑟瑟之宝中土所无今产於近甸实为灵贶朕不饰器玩不尚珍奇常思返朴之风用明恭俭之节其出瑟瑟处任百姓求采不宜禁止。
九年正月癸卯初税茶先是诸道盐铁使张滂奏曰:伏以去秋水灾诏令减税今之国用须有供备伏请出茶州县及茶山外商人要路委所由定三等时估每十税一价钱充所放两税其明年已後所得税外收贮。若诸州遭水旱赋税不办以此代之诏曰:可仍委张滂具处置条奏自是每岁得钱四十万贯茶之有税自此始也。然税茶无虚岁遭水旱未尝以税茶钱拯赡。
十四年李。若初为诸道盐铁转运使整理盐法颇有次叙会遇疾卒。
十六年二月榷盐使史牟奏泽潞郑等州多食末盐请切禁断从之。
宪宗以永贞元年八月乙巳即位九月癸酉度支使奏江淮盐每斗减钱一百二十榷二百五十其河中两池盐请斗减钱二十六榷三百。
十一月度支奏久雨车辇不通京师盐贵请粜出贮库盐二万石。
元和元年五月盐铁使奏请每州所贮盐。若遇价贵斗至二百二十减十文出粜以便贫人公私不缺其盐仓每州各以留州钱造一十二间委知院官及州县官一人同知所粜钱送院市轻货送上都从之。
三年七月复以度支安邑解县两池留後为榷盐使先是两池盐务隶度支其职视诸道巡院贞元十六年史牟以金部郎中主池务遂奏置使额二十一年盐铁度支合为一使以杜佑兼领佑遂奏院属度支亦有使名则盐务不合有使号遂与东渭桥给纳使同奏罢之至是判度支裴均以其事益繁遂奏置使焉。
十月乙亥重申采银之禁应辄采一两已上者笞二十递出本界州县官吏节级科罚。
四年二月诸道盐铁转运使李选奏江淮河南河内兖郓岭南诸监院元和三年粜盐都收价钱七百二十七万八千一百六十贯比量未改法已前旧盐利总约时价四倍加抬计成虚钱一千七百八十一万五千八百七贯贞元二年收粜盐虚钱六百五十九万六千贯永贞元年收粜盐虚钱七百五十三万一百贯元和元年收粜盐虚钱一千一百二十八万贯二年收粜盐虚钱一千三百五万七千三百贯三年收粜盐虚钱一千七百八十一万五千一百贯谨具累年粜盐比类钱数具所收钱除准旧例充盐本外伏请付度支收管从之。
六月敕五岭已北所有银坑依前任百姓开采禁钱不出岭南。
五年四月甲午诸道盐铁使奏元和元年盐利钱虚估一千八百五万三千六百贯。
五月度支奏坊宁泾源诸军将士等请同当处百姓例食乌白两池盐从之。
六年四月盐铁转运使刑部侍郎王播奏江淮河南峡内岭南兖郓等盐院元和十五年粜盐都收价钱六百九十八万五千五百贯比量未改法已前旧盐利总约时价四倍加抬计成虚钱一千七百四十六万三千七百贯除充盐本外请付度支收管从之。
闰十二月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坦奏河中两池课盐敕文只许於京圻凤翔陕虢河中泽潞河南许汝等二十五州界内籴货比来因循兼越入兴元府及洋兴凤文成等六州臣移牒勘责得山南西道观察使报其果阆两川盐本土户人及邑南诸郡市人。又供当军士马尚有悬欠。若兼数州自然阙绝。又得兴元诸府耆老状申诉臣今商量河中盐请放入六州界籴货从之。
七年四月盐铁转运使刑部侍郎王播奏元和六年籴盐除峡内盐井外计收盐价钱六百八十五万九千二百贯比量未改法已前旧盐利总约时价四倍加抬计成虚钱一千七百一十二万七千一百贯改法实估也。
八年四月盐铁使刑部侍郎王播奏应管江淮兖郓等盐院元和七年计收盐钱六百七十八万四千四百贯比未改法已前旧盐利总约时价四倍加抬计成虚钱一千二百一十七万九十贯其二百一十八万六千三百贯充粜盐本其一千四百九十九万二千六百贯充榷利请以利付度支收管从之。
十年七月度支使皇甫奏加峡内四监剑南东西两川山东西道盐估以利供军从之。
十一年讨吴元济二月诏寿州以兵三千保其境内茶园。
十二年五月出内库茶三十万斤付度支进其直。
十三年三月盐铁使程异奏应诸道州府先请置茶盐店收税伏准今年正月一日赦文其诸道州府因用兵以来或虑有权置职名及擅加科配事非常制一切禁断者伏以榷税茶盐本资财赋赡济军镇盖是从权兵罢自合便停事久实为重敛其诸道先所置店及收诸色钱物等虽非擅加。且异常制伏请准赦文勒停从之。
十四年三月郓州青州兖州各置榷盐院。
八月归光州茶园於百姓从刺史房克让之请也。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诏榷税之法虽合同遵疮痍之馀姑欲宽假其河北税盐宜委度支与榷盐使审细商量具条疏闻奏。
长庆元年正月制度支盐铁使户部应纳税茶兼粜盐中须纳见钱者亦与时估匹段及斛{豆斗}如情愿纳见钱亦任稳便仍永为常式。
三月敕乌池每年粜盐收博榷米以一十五万石为定额。又诏河朔初平人希德泽。且务宽大使之获安其河北榷盐法宜权停仍令度支与镇冀魏博等道节在盐州度审酌商量如能约计课利钱数分付榷盐院亦任稳便自天保兵兴以来河北盐法羁縻而已暨宪宗用皇甫奏置税盐使同江淮两地榷利人苦扰禁戎镇亦频上诉故有是命。
是月盐铁使王播奏扬州白池两处纳榷场请依旧为院。又奏请诸道监院粜盐付商人每斗加五十文通旧三百文价请诸处煎盐场停置小铺粜盐每斗加三十文通旧一百九十文价。又奏应管煎盐户盐商并诸盐院停场官吏所繇等前後敕制除两税不许差役追扰今请更有违越县令奏闻贬黜刺史罚一季俸科再犯者奏听进止并从之。
五月盐铁使王播奏应诸道榷茶约旧额一百文加税五十文诏从之拾遗李珏等上疏曰:伏以榷率救弊起自干戈天下无虞所宜蠲省况税茶之事尤出近代贞元中不得不尔今四海镜静八方砥平厚敛於人殊伤国体其不可一也。而。又茶为食物无异米盐人之所资远近同俗既蠲渴乏难舍斯须至於田闾嗜好尤切今收税既重时估必增流弊於人先及贫弱其不可二也。且山泽之饶出无定数量斤论税所贵集多。若价高则市者稀价贱则市者广岁终上计其利几何未见阜财徒闻敛怨其不可三也。臣不敢远徵故事直以目前所见陈之伏惟陛下暂留聪明稍垂念虑特追成命更赐商量则嗷嗷万姓皆荷福利臣。又窃见陛下爱人育物动感神明即位之初已惩聚敛外官抽贯旋有诏停洋洋德音千古不朽今者榷茶加税颇失人情臣忝职谏司岂敢缄默尘黩旒战越伏深疏奏不报。
十二月盐铁使奏请应江淮粜盐加价有差以助军用至军罢日停从之。
二年三月张平叔为户部侍郎判度支上言度支所管榷盐旧法为弊年深臣今请官中自粜盐法可以富国强兵劝农积货疏其利害十八条诏下其奏令公卿议中书舍人韦处厚抗论不可以平叔条制不周经虑未尽以为利者反害以为简者至烦乃即其条目随以设难平叔一条云:应简得公私盐当日具都数申度支便任府县差人勾当出粜多少逐月申报粜价之内所得见钱去上都一千里者任市当土布绢处厚驳曰:窃以禹贡甸服五百里近者纳草远者纳米是量远近而制轻重也。今言千里外市绢则是千里内须送见钱兴元洋州并是八百里内骆谷道路险阻非常。若送见钱实为不可。又一条云:州县所要粜盐人委所在长吏於当州当县仓督录事佐吏以下本所繇中拣选不得差配百姓如有乡村去州县路远处即州县拣定所繇将盐就乡村粜易处厚驳曰:臣曾任刺史所繇入乡村是为政之大弊一吏到门百家纳货今陛下方以清静简易休息苍生宜去其冗负除其蟊贼今山剑州县境土至阔其令。若行烦扰至甚。又一条云:臣今欲献盐法归於简易但委州县则无不济伏缘所务至重须以庙堂宰臣充关内河东山剑等道盐铁使处厚驳曰:臣窃以度支使四方禀奉不殊宰相权柄已重不假台司台司者三公论道之地杂以鹾务实非所宜三十年来窦参程异皇甫并以钱居台铉非惟国体不可抑亦名利难兼所以参辈不受国诛必有天祸。又一条云:据每道每州粜盐不少今所在户口都不申明实数臣请令长吏有不亲公事信任所繇浮词云:当界无入粜盐交恐不济臣即请差清强巡官往所诉州简责实户口数团保处厚驳曰:臣曾为外州刺史备谙此事自兵兴以来垂二十载百姓粗能支济免至流离者实赖所存浮户相倚两税得充纵遇水旱虫霜亦得相全相补。若搜索悉尽立至流亡宇文融当开元全盛之时搜丁出户犹以残人敛怨瘁国害身此策。若行则甚於彼臣前月二十四日思政殿面奉德音深恤疲人。且不配户圣虑周悉繇见事情臣等退而跃以为平坐致。若据此节即与配户无殊平叔所陈未副圣德。又一条云:诸州府县简得盐便於当处官仓收贮其京城两县简责得盐於度支两常平院贮当日各据数勒留依所定估出粜从敕下後诸巡院便计料般盐分付府县供粜常令所贮有剩不得令阙如有违阙知院官闻奏贬远恶处官典所繇节级重科决停解如府县不存公心课利减耗及所送官盐价匹段滥弱并送纳不时妄有申诉其京兆亦令司录及观察使停见任改散慢官其专判盐案及刺史请贬与上佐本州专判案官录事会军县令亦请远贬处厚驳曰:臣窃以古人云:人爱其狐裘反而负刍皮既不存毛将安傅皮喻百姓毛喻国家百姓不存国家不立今两税编户是国根本择忠信之长命慈惠之师推赤子之仁布恺悌之化犹惧不及而有伤痍今为盐铁不登便须贬黜虽龚黄召杜之政卓鲁蒲密之能无所施於圣代矣。其末条云:以设法之初沮议者众圣断先定则成绩可期令出之後辇毂之下尤要是防恐尔两军市人盐商大贾或行财货邀截喧诉临时必有此色奸人伏乞圣慈委两军中尉兼京令尹切加把捉如有此色捉获头首所在决杀连状聚众人各加脊杖二十处厚驳曰:臣窃以古人云:利不百不变法工不十不易器改更之事自古所难故云:谋不欲多决之欲独臣於平叔无亲故无雠嫌所陈者非挟情所议者归利害唯圣上独断推於至公然强人之所不能事必不立禁人之所必犯法必不行臣尝为开州刺史当时被盐监吏人横搅官政亦欲盐归州县总领其权尝试研求事有不可盖以设法施行须顺风俗或东州便则西州害或南州易则北州难。且据山南一道明之兴元巡管不用见钱山谷贫人随土交易布帛既少食物随时市盐者或一斤麻或一两丝或蜡或漆或鱼或鸡巢细丛杂者皆因所便今逼之使出布帛则俗。且不堪其弊官中货之以易绢劳而无功伏惟圣明裁择时平叔倾巧有恩自谓言无不允及处厚驳奏帝称善令示平叔词屈其法遂罢。
五月诏曰:兵革初宁方资榷闾阎重困可议蠲除如闻淄青郓三道往年粜盐价钱近收七十万贯供给资费优赡有馀自盐铁使管事已来军府顿绝其利遂使经行阵者有停粮之怨服垅亩者兴加税之嗟犯盐禁者困鞭挞之刑理生业者乏蚕将之具虽县官受利而郡府益空俾人获安宁我节用其盐铁先於淄青兖郓等道管内置小铺粜盐巡院纳榷起今年五月一日已後一切并停仍各委本道纳较比年节度使自收管充军府逐急用度及均减管内贫下百姓两税钱数至年终各具粜盐数所得钱并均减两税闻奏是时王承元为平卢军节度均输盐法未尝行於两河承元悉归之有司。